每年的 4 到 6 月是朱鹮的孵化期,也是河南董寨繁育站技术负责人黄治学一年中最操心的时间。从破壳、喂养、到 40 天后的幼鸟初飞,这段时间内黄治学几乎不会外出。
1990 年成为一名朱鹮保育员至今,黄治学已经当了 33 年的 " 朱鹮奶爸 ",一直致力于朱鹮的保护工作。如今他又走出河南大别山,帮助朱鹮找寻更多的家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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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当了 33 年的 " 朱鹮奶爸 "
四月的河南董寨国家级自然保护区,清脆的鸟叫声和着潺潺的溪水声,清幽的山谷里有着浓淡不一的绿色。这里是我国第一个朱鹮迁地保护地。
每年这个时候,董寨的朱鹮繁育站都会聚齐多路人马。中科院的青年学者 24 小时守在监控大屏前,监测记录孵化中途朱鹮的各种行为;一旁的育雏室里,两三个年轻人们正忙着喂养朱鹮雏鸟。清晨 5 点,经过 28 天人工孵化的 2023 年第一只小朱鹮破壳了。值班人员第一时间把视频发给了黄治学。繁育站的培育保温箱里,刚破壳的小朱鹮一身湿漉漉的绒毛,身上还残留着蛋壳,虽还未睁开眼睛,叫声却很洪亮。小朱鹮努力挣扎着,摇晃着小脑袋,扑棱着翅膀。黄治学一脸宠溺地说,它饿了就是这个样子。黄治学一边给年轻的朱鹮保育员念叨着朱鹮饲料的配方,一边用吸管将温好的糊状 " 雏鸟餐 " 挤在手背上,待温度合适后再将一滴管流食缓缓滴入雏鸟嘴里,样子像极了老练的 " 奶爸 "。
黄治学给身边的年轻人叮咛了好几遍喂食细节。当年,他因为经验不足照料不到位,眼睁睁看着朱鹮生病甚至死亡,他再也不想经历同样的遗憾。每年的 4 到 6 月是朱鹮的孵化期。从破壳、喂养、到 40 天后的幼鸟初飞,都需要有人寸步不离地守护。由于每个朱鹮的出生日期不一样,不同日龄的小朱鹮又需要不同的关照,随着二十只小朱鹮陆续破壳,照顾工作变得复杂又琐碎。
这些活,黄治学已经做了 33 年。
跟着朱鹮走,他乡成故乡
20 世纪中期,因为栖息地被破坏,朱鹮一度绝迹。1981 年 5 月 23 日,由中国科学院动物研究所组成的联合考察小组历时 3 年,终于在秦岭腹地——陕西洋县姚家沟处发现了 7 只朱鹮的踪迹。自此,以洋县为原点,朱鹮在这里开始缓慢地繁衍。
1990 年,高中毕业的黄治学成为洋县朱鹮繁育站的一名保育员,第一年的工作就是寻找野外的朱鹮巢穴,漫山遍野地找,一找找一天,一次找半年。深山里没有路,农村也没有电,他往往要从早晨走到晚上,才能走到巢区。黄治学说自己刚开始时不适应,累得差点打退堂鼓,但坚持到第二年、第三年也就慢慢习惯了。好不容易习惯了工作节奏,刚攒起了一些宝贵的经验,新的变化又来了。
2007 年,为了让朱鹮更好地恢复野外种群,国家开始在曾经有朱鹮生活过的地区开展朱鹮的迁地保护工作。位于河南省信阳市罗山县的董寨成为第一个获得国家批准的朱鹮迁地保护区。
一开始由于当地没有懂朱鹮繁育的人,工作开展得并不顺利。那一年,黄治学被董寨的人邀请去河南指导工作。从陕西洋县到河南罗山有 800 多公里,去还是不去?心里想到董寨的 17 只朱鹮,黄治国最终下定了决心。这一走,就是 16 年,他乡也就这样成了故乡。
为朱鹮找寻更多的家园董寨朱鹮繁育站的办公室里挂着两张白板,详细记录着从 2008 年开始在董寨繁育成功的朱鹮的家族谱系,有着每一只朱鹮的成长历程。
黄治学只看编号就能准确讲出每一只朱鹮的详细信息,比如它的父母是谁,在野外还是笼舍出生。在黄治学心里,每一只有编号的朱鹮都像他的孩子一样,它们有灵性、重感情,经过野化训练放飞后还会时常回来找他们。从 3 月朱鹮筑巢开始,董寨繁育站副站长蔡德靖就开着车和黄治学走村串乡,寻找朱鹮新的巢穴点。今年,董寨国家级自然保护区内共发现了 42 对野外筑巢的朱鹮,创下了历年最多的记录。
进入小朱鹮孵化期,黄治学与蔡德靖就要挨个查看朱鹮的巢穴,观察孵化进展。随着朱鹮在这里的野外种群扩大,今年他们监测到的巢穴最远已经到了罗山的邻县。在村道旁边的一处稻田里 , 他们发现了野生朱鹮。这是一只颈背灰黑色的朱鹮,这种颜色是成鸟进入配对发情阶段的标志。
清晨,朱鹮优雅地在水田里踱步、觅食,吃饱后振翅离开。高空翱翔的朱鹮露出了淡粉色的羽毛,仿佛披上了一层柔光。2013 年开始,河南罗山尝试对野化训练成功的朱鹮进行放归,截至目前,已经放归了 7 批共 127 只朱鹮。十年间,这些被野化放归的朱鹮已经形成了 400 多只的野外族群,它们美丽的身影时常出现在罗山县的天空中,稻田里。朱鹮在河南的大别山扎下了根,黄治学又开始忙新的事。他走出大别山,开始帮朱鹮找寻更多的家园,对于朱鹮的牵挂,仿佛永远没有尽头。
来源 | 中国之声
责编 | 谢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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